今年6月23日,吉利与马来西亚DRB-HICOM集团签署收购宝腾49%股权+莲花50.1%股权,当时双方约定交割期为3个月。至9月29日,宝腾和莲花的股权与转让资金正式交割清楚,法律和财务手续走完。酝酿已久的宝腾新董事会和管理团队也正式亮相。
按照此前的约定,董事会吉利方面占4人,而且经营管理由吉利主导。吉利CFO李东辉、CTO冯擎峰、吉利控股董事长高级顾问余宁均出任董事。前东风乘用车总经理李春荣则出任宝腾CEO,这都在意料之中。唯一的意外是前斯柯达全球CEO范安德(Winfried Vahland)出任宝腾董事会成员。
不考虑宝腾方面留用的董事,只有加上范安德,才算国际化的管理团队。暂时赋闲的汽车圈高管,并有中国任职经历的还有不少,为什么非得此人不可?
从知名度而言,范安德是国内汽车圈知名度较高的外籍职业经理人。其在大众中国任职5年,时间不算短。在大众中国CEO任上,他推出了“奥利匹克”计划、“动力总成战略”、“华南计划”和引入斯柯达品牌等一系列战略扩张策略。一改此前两个大众遭遇市场逆风的状况。更重要的是,这些计划都实现了预期目的,大众中国夺回中国市场优势地位。
范在2005-2010年中国任上的成功,一半源于范为首的管理团队的能力,另一半则源于大众狼堡总部对其授权达到空前的程度。而此后他离开大众,也折在“授权”上。
范调任斯柯达全球CEO之后,2015年9月接到“救火”的任务——调任大众美国CEO。有人将其看做“跳火坑”任务,因为此时大众“排放门”丑闻全面爆发。前大众美国总裁兼CEO马克尔·霍恩(Michael Horn)为首的美国团队已经束手。一方面因为这是总部的“锅”,另一方面总部管理层剧烈震荡、人事纷乱,无人对美国团队授权,导致后者只能眼看着局势溃烂。
范拒绝接替霍恩,离开供职25年的大众。后来大众官方解释称,范出走原因,系因大众北美战略及组织架构方面与公司管理层产生意见分歧。彼时刚刚就任大众CEO的穆勒连客套的挽留都省了,只答复称“尊重个人选择”。
范离职原因不是常见的“健康”、“个人原因”,而是直陈“意见分歧”,可见双方分歧大到无法用外交辞令掩饰的程度。大众管理层对此怒不可遏,此前还没有任何一个内部屡经拔擢的经理人公开抗命。
范甚至都没有配合做做样子(任命后压根没有赴美),直接原因并非因为竞争大众CEO失败,而是因为美国业务的烂摊子,必须充分授权才有渺茫的希望摆平。而范的要求是不可能得到满足的,后来果然大众总部越过北美区,接管了所有“排放门”有关的一揽子安排。
大众对范安德拂袖而去的恼火,是显而易见的,以至于希望给这位长期服役的经理人的率历上增添一点负面因素。
对于职业经理人来说,“抗命”绝对不是好标签,也很难甩脱。
范安德不是吉祥物
吉利则反其道而行之,雇佣了这位抗命的经理人,还招揽至新势力范围充当拓荒者。袁小林当年就是以并购专家的身份火线加盟吉利,这些年在沃尔沃拓荒有功,一路提升到沃尔沃全球副总裁、亚太区总裁的位置上。
虽然范在宝腾管理团队中的职位尚未公布(很可能是COO),重用应该不在话下。吉利必然对范有所承诺,才能说动其出山。
吉利到底看中了范哪一点?
外籍经理人在中国市场证明过成功的履历,特别是年代久远的,新东家并不特别看重。原通用中国董事长墨菲就属此例,挟在上海通用的余威,离开中国多年后被请回来,在北汽-克莱斯勒和观致的任职经历,都有点虎头蛇尾的意味。
如果脱离第一线太久,以前再辉煌的简历,新老板也只作为参考而已。真正拿分的,是范安德快速的适应能力和国际化管理经验。这些对宝腾至关重要。
范到了完全陌生环境中,只用了1个多月就拿出一整套措施,动作大的惊人并行之有效。如果能在宝腾复制,是多么美妙的事情。
宝腾的三名马来西亚董事留任,代表DRB-HICOM集团拿督斯里赛法依沙(Dato' Sri Syed FaisalAlbar)继续任董事长,这是必须的,因为后者作为DRB集团多数股权的代表。
马来西亚董事们熟悉环境,政府关系也想必熟络,这是不可或缺的。
宝腾比沃尔沃强的地方,在于有政治靠山。大马政府不遗余力地拿出真金白银支持宝腾,加以关税保护,宝腾却从市场占有率75%滑落到12%。而且,面对东盟共同市场,宝腾34年来无所作为,根本没在任何东盟国家占据值得一提的市场份额。固然由外部原因,但一手好牌打烂了,历任原管理团队难辞其咎。
宝腾的运营必须由吉利派遣的高管掌控,范安德将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,令人期待。
不出意料地,宝腾从一款中级SUV产品起步(可能是马版博越)。范安德的任务,可能在于重整营销和市场渠道,站稳脚跟后寻求开拓东南亚市场,这也是吉利董事长李书福的期待。
李书福承诺吉利品牌不会进入东南亚市场。显然,吉利要借助宝腾品牌瞄准整个东南亚市场,而非局限在在大马60万辆的狭窄市场中。不过这是后话,范安德需要拿出当年力挽狂澜的手段,才能匹配吉利的新野心。
|